欧元基准利率(ESTR)和有担保隔夜融资利率(SOFR)期货市场预期欧洲央行和美联储的降息幅度及时间大致相同。两个期货市场的交易员预期降息将于2024年第二季度开始,到2025年底总共降息150个基点(图1)。
图1:SOFR和欧元ESTR期货市场预期欧洲央行和美联储降息150+个基点
美国方面,通胀大幅下行(特别是不包括业主等值租金情况下,图2)刺激市场预期利率下降。欧洲的通胀也持续下降,但步伐较为缓慢(图3)。以调和方式计算且不包括业主等值租金的情况下,美国核心通胀在2022年见顶,此后从7.3%同比降至2.1%。此降幅远超欧洲,欧洲的通胀虽持续下降,但步伐较为缓慢。
图2:不包括业主等值租金的情况下,美国CPI已同比跌至2%
图3:以相同方式计算,美国通胀的下降速度超过欧洲
尽管通胀数据表明,美联储需要比欧洲央行更快进行降息,但消费支出数据的情况却给出相反的信号。美国的通胀调整后零售额继续缓慢增长。欧洲的通胀调整后零售额在2021年见顶,自此开始下滑(图4),这表明欧洲经济整体疲软,制造业及其他数据也反映出这一点。
图4:美国实质消费支出持续增长,而欧洲实质消费支出则持续收缩
除经济数据较为疲软之外,欧元区债务危机的记忆也可能令ESTR期货交易员彻夜难眠,该危机最终迫使欧洲央行将利率下调至零以下水平。在2022年至2023年,欧洲央行进入史上最大规模的紧缩周期,规模超过1999年至2000年和2005年至2008年的加息周期。此外,其当前利率处于2001年以来的最高水平,比导致欧元区在2009年至2012年爆发债务危机的2008年峰值还要高出25个基点(图5)。
图5:欧洲央行开启史上最大规模的紧缩周期,利率升至2001年水平
2008年起,欧元区和美国的经济均未去杠杆化:私人和公共部门的债务总额仍接近GDP的250%(图6)。然而,欧元区与美国债务市场之间存在重大差异。美国财政部是唯一的美元主权债券发行人,美国拥有对其央行的最终控制权。欧洲央行管辖的欧洲经济与货币联盟有20个国家的政府以同一货币发行债券。因此,欧元区债市更像是一个市政债券市场,各发行人拥有自身的信用评级及各自市场决定的信贷成本。
图6:欧洲和美国在全球金融危机后均未去杠杆化
目前为止,欧元区主权债券之间的价差颇为稳定。但是,这并不意味着它们在面对融资成本长期上升时将能维持稳定。2009年至2012年的欧元区债务危机后,几个国家(爱尔兰、葡萄牙、西班牙和荷兰)大幅去杠杆(图7)。2010年债务违约的希腊也进行了去杠杆,此后经济大幅复苏。同时,意大利的公共部门负债较高而私营部门负债较低,其债务接近欧元区的平均水平(图8)。最后,德国和奥地利的负债比率仍远低于欧元区平均水平(图9)。
图7:欧元区部分国家去杠杆化
图8:希腊也在去杠杆,而意大利的债务接近欧元区平均水平
图9:奥地利和德国的债务仍低于欧元区平均水平
然而,如果部分国家大幅去杠杆,而欧元区的整体债务与GDP比率保持稳定,则无疑有其他国家的杠杆水平上升。那么,是哪些国家呢?答案就是比利时、芬兰和法国,其中法国升幅尤其显著(图10)。法国的负债比率在过去十年飙升,目前为除日本外全球最高。奇怪的是,这并未对法国的政府债券构成压力,其政府债券与其他成员国债券的价差处于正常水平。因此,因担心欧元区有可能陷入第二轮债务融资困境,ESTR投资者预期欧洲央行降息近200个基点,而法国可替代债券(OAT,即国债)的投资者却不以为然(图11)。
图10:比利时、芬兰、法国的债务水平飙升,其中法国的升幅尤为突出
图11:法国国债OAT的收益率仍比西班牙国债低45-50个基点
按10年期国债来看,法国国债OAT的收益率比西班牙国债低约45-50个基点。有人认同这个定价,认为西班牙的浮动利率抵押贷款占多数,而法国为固定利率抵押贷款,因而西班牙可能更易受欧洲央行加息的影响。尽管如此,法国的债务总额达GDP的329%,而西班牙为246%,这可能使法国更易受融资问题的影响,而西班牙和其他欧元区邻近国家也难以置身事外。